当他们仍未死亡之时（一）
一句话介绍：假如火影里死亡的主要人物其实并没有真正地死去，而是来到了死后的世界里，默默旁观着现世里发生的任何事情的话……
——
00.
死亡即是新的开始。
01.
原谅我，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冰冷的雨水漫过他们的身躯，好似苍天在为这对兄弟俩恸哭。周身到处是战斗造成的断壁颓垣，他们满身的伤痕、血污，刻骨的爱、恨，在这一刻都画上了休止符。
意识渐渐远去，那就是死亡的开始。终于，一切都迎来了终结。
辛苦了，鼬。
意识逐渐飘散的那一刻，故去多年的挚友在他的耳边低语道。
终于要解脱了。
当时他并未多想，只以为这是临死之人都会有的走马灯。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充满了凝滞的黑暗，看不到任何未来。只有宇智波佐助，他的弟弟，照亮了他黑暗内心的一方。
面对自己深爱的弟弟，他想说的话绝不止这一句，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他所能做的就只有不断用淬毒的话语刺激他，促使他杀死他。
只有死亡，才是对他最好的结局。
……
“鼬？醒醒，鼬……”
意识尚未明晰，头痛欲裂却先一步向他袭来。这份痛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他的灵魂在向他发出悲鸣。陌生的痛苦使他难以忍受，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鼬！不要慌！你能挺过来！”
那声音似乎更加焦急了，双手握住他的肩膀轻轻摇晃着。听到这样饱含鼓励的声音，奇异般地，那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
他缓慢地抬起头来，想要看清蹲在他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视线一开始模糊得只能勉强看见有一个人，那个人伸出手盖住了他的双眼，另一只手环绕在他的背上，形成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没事了，鼬……好好地睡一觉吧……”
自十岁以后就从未有过一次好眠的他，在这样的轻声安慰中奇迹般地真正沉眠了。
02.
我没有死。
宇智波鼬与生俱来的忍者本能在他头脑意识清醒的那一刻被激发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打开写轮眼，同时从宽大的衣袍里伸出两枚苦无来警惕着周遭陌生的环境。
他的身上还盖着一层棉被，不知是谁为他盖的。宇智波鼬下了床，不动声色却极为警惕地打量着这个房间。他从未见过这个房间的布局，可细节中却处处透露着异样的熟悉感。宇智波鼬移动到门前，门却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被人打开。
电光石火间，宇智波鼬甩出一枚苦无并迅速结印，使用了忍术。
然而来人并没有躲开，而是平静地站在原地。一切攻击从他的身上穿透了过去，没有任何效用。
宇智波鼬终于发现了不对，停止了攻击。
“冷静下来了吗？”来人在宇智波鼬双目微睁的震惊面孔中缓缓露出了笑容，“见到死去多年的友人是怎么样的感想啊，告诉我吧，鼬？”
“不……可能……”宇智波鼬的唇间泄出一丝颤抖与不可置信。他的写轮眼一直开启着，甚至转化为了万花筒写轮眼级别。也正因如此，一切才会显得那么荒谬。眼前的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不是什么幻术。
可是怎么可能呢？那个人，应该早就死了很多年了啊。
把自己的眼睛托付给他，在他的面前真真切切地跳崖死亡了。
来人——本该死亡的宇智波止水挠了挠自己卷曲的头发，似乎是在想着要如何组织语言把这难以置信的情况说明给怔住的人。
“嗯……怎么说呢？其实你我的确是个死人，不过死亡以后就会来到这里，很不可思议吧？你生前做过的那些我都知道，为了完成我托付给你的事情，你真的……辛苦了。”
宇智波鼬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哦，对了！”宇智波止水仿佛想起了什么，状似无意地转移了话题，“你的父母也在这里哦，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父亲和母亲也在？”宇智波鼬如梦初醒。这太荒谬了，死后的世界，死后的大家也都在……怎么可能……
可接下来的事实却摆在他的面前。
总是一脸严肃的宇智波富岳双手抱胸，在宇智波止水过来打了声招呼后仅仅只是点了下头。在宇智波止水让开身子，露出他身后的宇智波鼬的那一刻，纵然宇智波富岳之前在大脑里设想了许多场景，在那一刻却成了一片空白。他的视线里只剩下了宇智波鼬，那个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大儿子。
阴阳相隔了八年的父子，在那一刻终于重聚。
“父亲……”宇智波鼬仅仅是轻声念了一遍这个称呼，便没了下文。
在双方尚还活着时便已经相顾无言了，每天的交流除了报告任务再无其他。长期的隔阂不会因为死亡而有所改变。
宇智波富岳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转过身去。
“去看看你妈妈吧，她很想你。”他说。
宇智波止水带领着他来到了宇智波美琴的所在之处，最后停下了脚步。
“美琴阿姨就在这个院子里面，四代大人和玖辛奈大人也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宇智波鼬在那一刻闪过了许多思绪，他本没想到四代火影也会在，而且现在就要去面对。
当年四代火影还活着的时候，对他们宇智波一族也是有着诸多关照的。他一改前代火影对宇智波一族隐晦不明的态度，积极与宇智波族长宇智波富岳交好，不顾木叶高层的反对，给予了宇智波一族很多权力。如果没有那场九尾袭村的事件的话，或许宇智波一族也就不会后来走上覆灭的道路了。
更何况，亲手把宇智波一族推向绝路并执行屠戮的刽子手，是他。
宇智波鼬沉默地推开门，植物的香气萦绕在他的身边，似乎洗刷了身上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自醒来之时宇智波鼬就没有感到任何实感，浑身犹如轻飘飘般，行动也是机械的行尸走肉。他的记忆停留在了那漆黑的雨幕里，雷电轰鸣，而他的弟弟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他，像个上位者一样对他发下了毫无留情的审判。
这个术会让雷电从天而降，而我只需把那股力量导向你，落雷只需千分之一秒，比音速还快。这个术名为……麒麟。
混乱的雷电在那一刻团聚了起来，在宇智波佐助高举的手中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逐渐成形，化作了麒麟的形象。
你逃无可逃，随着雷鸣一起消逝吧。
耀眼的白过后便是极致的黑，须佐能乎在那一霎迅速包围住他的身体，为他挡下了致命的雷鸣攻击。
佐助……真的变强了呢。
破败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宇智波鼬仍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地接近着已然无计可施宇智波佐助，少年恐惧的面庞倒映在他那已经看不清任何事物的瞳孔上，而他下一步所做的，却只是戳了一下少年的额头。
仅此而已。
随后他迎来了自己的终焉，未料却是新生的开始。
03.
“好久不见，你已经长到这么大了啊，鼬。”
四代火影波风水门温和的声音使宇智波鼬回过神来，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院子的中央，他的母亲、四代大人和玖辛奈大人三人都坐在院子里的一个亭子里，看样子是在等待着他。
“我……”突如其来的巨大悲伤朝宇智波鼬袭来，使他再未能说下去。
宇智波美琴抱住了他。
“我们懂，鼬，你不用解释什么。”母亲一如既往柔和的嗓音轻声安慰着他，“我和你爸爸一直在注视着你们呢。”
宇智波鼬感觉自己一直轻飘飘毫无实感的心绪，在那一刻终于落了地。
后来波风水门挂着温和的笑容让宇智波鼬坐了下来，开始讲述这里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人们死亡后的世界，他们称之为“冥界”。能出现在这里的只有非正常死亡的人。所谓非正常死亡，指的是没有达到寿终正寝就因为各种意外而死亡。出现在这里的人的形象就是自己死亡时的形象，不会有任何变化。
“也就是说，鼬你现在是二十一岁，那么以后你就永远会是二十一岁时的形象。”波风水门解释道。
“那止水他……”
“是的，止水他是十八岁自杀时的形象。”
“死亡后的大家都在这里吗？”
“嗯，被你灭族杀死的宇智波族人也在，你晓组织里死亡的队友也在，还有……初代大人和斑大人也在这里。不过我们都是彼此互不干扰的。”
死后的世界里人们在各自的区域里生活着，一般情况下不会互相打扰。有的人在生前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死后再相见时总会免不了一顿激烈的争斗。不过这注定是无法打起来的，因为在这里，一切攻击都是无效的。
听到这里，宇智波鼬想起自己刚醒来时对宇智波止水下意识的攻击，对方那时候没有躲避，原来是因为他知道这里的一切攻击都是无效的吗……
在这里人们不用进食，不用休息，因为本来就是死亡后的灵体之躯。不过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和生前一样的生活，正常进食、正常入睡。
“在这里也有一个好处，如果你有心愿未了的人，你可以通过这个印，”波风水门结了一个印，在他面前缓缓出现出了一个画面，画面上显示的是他的儿子漩涡鸣人在森林中奔跑的情形。“只要结一个简单的印，你就可以看到现世中你挂念的人的情形。你和佐助进行生死大战的时候，你的父母其实已经观看了全程，并且担心得不得了呢。”
宇智波鼬看着母亲的刻意露出来的微笑，心里的愧疚却是加深了几分。
“对不起，母亲……”
“不必道歉，鼬。”宇智波美琴摇摇头，“活着对你来说太累了，死亡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解脱方式了。”
冥界里的人可以旁观现世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但无法进行插手。现世里的人不知道有冥界的存在，更不知道或许自己过世多年的亲人、朋友其实就在冥界里默默关注了自己的一生。
就像宇智波鼬，他原以为自己孓然一身，没有任何人会理解他。但他没想到自己的父母、挚友其实一直就在陪着他，注视着他，为他担心。
将这个世界介绍得差不多了之后，波风水门等人站了起来：“走吧，鼬。你的朋友在外面已经等得够久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见的人，可以去见见他们。”
走出这个院子的过程中，宇智波美琴告诉宇智波鼬，她和宇智波富岳其实早就知道宇智波鼬已经有了求死之心。死亡之人来到这个冥界本需要一位引导人，但是她和宇智波富岳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大儿子，这份重任便只好交给了宇智波鼬生前的挚友宇智波止水。
“我们总是一味地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却从未考虑到你的心情，这是我们身为父母的过错。”宇智波美琴怀着沉重的心情说道，“原本我的心愿只是想让你照顾好佐助，好好地活下去。没想到这或许成了你的负担。”
宇智波鼬摇了摇头。
不是负担，这是他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道路。
门外的宇智波止水看到宇智波鼬等人出来了以后，便知道宇智波鼬已经清楚了这里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啊，鼬。都知道了吧？不过各位大人，我这里有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宇智波止水的脸上没有了当初的笑容，“你们在里面的时候，我看了一下现世的消息。”
“那个三忍之一，自来也大人，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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